一个跨行业投资者的移动医疗思考
2015-11-17 14:12:57   来源：腾讯   评论：0 点击：

　　2015年11月13日 22:23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分享投资”，作者管涛，分享投资的管理合伙人，曾在北电网络担任高级工程师，国内首批 GNTS 技术认证员工。曾在华为公司担任产品行销经理。加入分享后投资领域包括 TMT，医疗器械，医疗服务等。本文中，作者梳理了医疗基金的投资方向和布局策略，针对医疗行业的各个细分方向进行了详细讨论。

　　从2014年开始，移动医疗的话题异常火爆。无论是已经出现的独角兽级公司，还是大药企陆续启动的案例大赛及研讨，亦或是各类由券商和孵化器主导的活动，一时间风起云涌，“风口” 似乎真的到了。但到了2015年中，热度明显开始下降。如果我们参考 Gartner 曲线，移动医疗应该正处于狂热期的顶端附近。

　　说到移动医疗，就不能不分析其两个属性：互联网属性和医疗属性。

　　首先来谈谈互联网属性，这也是大家对移动医疗寄以厚望的核心原因——希望借互联网的颠覆性玩法，变革传统医疗行业，从而带来巨大的商业价值。

　　为什么过去十年互联网如此火爆?

　　1、基础已经打牢

　　1)PC、手机、运营商网络已经共同构建出完善的基础设施(感谢以笔者的老东家华为为代表的国内优秀 IT 企业的不懈努力);

　　2)传统商业模式已经走进红海，供给大于需求，产业升级亟需一种新的连接方式和服务思维，O2O模式大量涌现。

　　2、从社会学角度，人类发展需要新的驱动力

　　1)所有生物里，人类怀孕的时间最长，但生下来的小孩却非常脆弱，可以认为人类个体的智力发展已经达到极限。科学家的调研发现，过去一万年间，人类的大脑其实在变小。但如果把人类看做一个社群去评估，其目前发挥的效率只有30%左右。将来，社会的进步一定需要通过个人智能的网络连接来实现;

　　2)世界已经变平，国家的界限趋于模糊，精神层面的追求开始接近。全球化产生的价值仍在不断释放的过程中，虽然当前的速度已经开始放慢。

　　3、资本市场的压力与推动

　　1)其实从传统的投资逻辑看，大部分互联网公司即使上市，整个生命周期里能给股东带来的回报其实并不高，这也是巴菲特不投新科技的一个重要原因。但资本市场依然需要新的话题来不断刺激。传统实体不行，那么就请新经济出场;

　　2)Google、Facebook、Groupon、Amazon...每个公司的背后都是一次次资本的盛宴。行业对于估值标准的判断已经被大玩家们洗脑成功!“PE 不重要!分红也是传统思维啦!” 各种估值模型和方法出现，只要有想象空间，股价提升就不再是问题!

　　为什么风投都爱投互联网项目?

　　1、一旦成功，回报巨大，容易出现风投最爱的 “本垒打” 项目

　　1)公司一般资产较轻，人才是关键，发展会呈现指数级爆发;

　　2)只要上市，基本不以 PE 做估值标准，而是类比公司法为主，估值可以较高。

　　2、周期相对短，快生快死

　　1)一切用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除了少数科技公司以外，大部分都不是技术性突破，而是商业模式的创新，且大多是做ToC生意，因此迅速通过资本和人才形成壁垒异常重要，速度往往能够决定生死(打车软件的竞争就是很好的案例);

　　2)大部分公司初期亏损，一旦落后而被资本市场抛弃，就会很快死亡。从资本的角度来说，死得快也不是坏事，最怕的是不死不活，“到底要不要继续投资?” 是个很折磨投资人的问题。

　　3、初期的管制较少，是创新最适宜的土壤

　　1)社交、娱乐、生活为主要切入点;传播容易，管制较少;后期开始出现牌照门槛(如内容版权)，但跑得快的公司已经形成领先优势(可以参考支付宝当年为拿牌照挑起的 VIE 事件);

　　2)需要的行业积累时间相对较少，创新为王，适合有创意、有冲劲的年轻人来玩。

　　说了这么多互联网行业的特点，说说笔者自己的态度。笔者本人还是非常喜欢并支持互联网行业的，这个行业毕竟代表着最强劲的创造力和活力，其实为其他传统行业提供了很多可借鉴的经验。不过可能是笔者毕竟是实业出身的原因，对有些纯粹靠资本支撑起来的项目心存怀疑，还是希望在项目中看到核心价值。资本的作用是放大价值，但如果资本本身变成了第一竞争力，感觉就不那么有意思了。

　　接下来我们来谈谈移动医疗的第二个属性，也是它和其他互联网 + 产业的核心区别——医疗属性。

　　笔者本身不是医疗行业出身，但很幸运能有机会投身医疗领域投资，在过去的几年里，跟许多医疗行业的企业家、专业的医疗投资人以及公司内部医疗背景的同事有过不少交流和学习。这里浅谈一下个人对医疗行业几个特点的感受。

　　1、安全第一，管制严格

　　笔者的老东家华为在发展初期的策略是农村包围城市：既然中心城市对产品的质量和稳定性要求太高，那么我们就先从不重要的城市做起。于是客服长期在农村蹲点，出问题就使用三板斧立马解决。

　　随着出货量的不断提高，产品的质量慢慢能够满足客户需求，再进行中心城市、甚至全球化大客户的拓展。这样的策略在通讯行业非常成功，可是在医疗行业却完全行不通!通讯产品出问题了，客户暂时打不了电话，投诉而已!医疗产品出问题了，人命关天，谁敢负责?

　　因此各国都有类似FDA的监管机构，你的产品想上市?请先通过验证。这么一来，就在客观上给医疗行业创业设置了人为门槛。这样的行业系统，要求新企业一上来就得跟全国、甚至全世界的优秀厂家进行对比，在研发技术、生产管理、质量控制等维度，都要求达到较高的标准。因此，在医疗行业很少能看到年轻人或 “屌丝” 创业的情况。典型的创业者多是海归华人，严谨稳重。此外，医疗创业项目还需要大量资金在初期就进入，而不像互联网产品，相对容易做一个最小范围的MVP来试错。

　　2、购买决策者不是使用者

　　简单地说，就是医生决策，患者付费。在发达国家，还有保险公司来跟医生进行制衡。但在中国，医生(或者说医院)的权限更大。这样做的优点，是医生可以只选择最好的产品，不用在意价格。但缺点是容易受到其他因素的影响，比如安全第一，或者后面会讨论的利益因素。即使你的产品足够好，也安全，但性能不如进口产品，或者你的销售策略不当，可能没人会愿意用你的产品。这有利于医疗质量的控制，但不利于初创期中小企业的发展。

　　3、ToB 为主，商业链条复杂

　　以医疗器械为例，研发成功后，首先需要通过临床实验完成注册，之后就要建立销售团队，招代理商，在全国各个省进行招投标，制定销售策略。其复杂性不亚于做传统企业网的 IT 公司的渠道管理。

　　通常在这个阶段，团队里有合适的渠道管理人才就非常重要。而我们之前提到的海归华人往往非常不擅长这个领域，需要找到合适的合伙人。但我们发现，由于国内优秀的医疗企业很少，这类人才极其缺乏。大家都看好的这么一个行业，国内上市公司却屈指可数。可能有人会说，以强生、美敦力为代表的外资公司不是在我们国内培养了不少人才吗?笔者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但经过这几年的实际经历，发现有几个问题。

　　首先是待遇相差太大。医疗行业的外资公司很像通讯行业早期阶段的外资企业，技术和商业运营的优势明显，带来商业方面的巨大优势，高利润可以支持高薪酬和高福利。而国内的公司与之相比，待遇相差较大，让外资高管切换生活方式，难度较大。

　　其次，即使有些国内的公司愿意付高薪挖外资公司的人才，且对方也是真心实意要来干一番事业，但至少在初期需要艰难磨合，往往难有作为。外资企业的职业经理人已经习惯了公司的合理分工、平台支持、品牌效应和人才储备，专业性有余而全面性不足。而国内初创公司对人的要求，不仅是能力强，适应性也要强，比如可能需要带领一个素质相对较低的销售团队完成战斗任务，可能很多不在经理人职责范围内的事情，也需要他做好。这很容易让外资的职业经理人中途就崩溃离场。这样的例子这几年并不少见。

　　笔者并不是不认可外资公司人才的价值，只是想说明，如果没有实际的创业经验，外资的人才至少要经过一个阵痛期才可能适应新的环境，发挥出应有的作用。

　　4、中国的特殊性—灰色的利益输送

　　国家一直强调医疗控费，有一个环节就是要减少医院的加成比例、减少药品耗材的回扣返点等。甚至前阵子还流行医生集体签名表态拒收红包。每次看到这样的新闻，笔者都觉得无奈。笔者认为，在没有合理的法律制度进行保护的前提下，过分地强调道德就是耍流氓!

　　以深圳为例，三甲医院的挂号费，一个学霸、博士毕业、30岁的主治医生是18元，一个工作20年的主任医生是23元。最好的对比对象是理发师，笔者理发，最低的花费是36元，更好一些的理发店轻轻松松消费过百。从个人的时间投入及门槛要求来看，显然医生的回报应该很高。但大部分情况下，国家以 “救死扶伤” 为道德要求，降低了医生的正常收入，这种情况下可能杜绝灰色收入吗?这是不是有些逆人性了呢?现在的现状是医学院的报考率持续下降，难道不应该是最优秀的人才进入这个行业，为大众提供最优质的医疗服务吗?

　　其实在一些发达国家，解决这个矛盾的方法非常成熟——公立医院低价保基础，私立医院高收费提供好服务。可是中国之前不放开多点执业，医生又能怎么办?

　　前阵子GSK出丑闻，很多人在指责。笔者想问，真的只有GSK这么玩吗?笔者以前在一家外资公司工作的第一天，就有香港飞来的律师给我们讲反贿赂法。可是为什么在国外相对守法的外资公司，在中国屡屡出问题呢?

　　本身的制度不合理，造成了各地代理商成堆，不同的医院可能就采用不同的代理商，这背后往往存在着利益纽带。如果从控费的角度出发，多了这么多中间环节，总体的费用只会高不会低。在挂号费上不能体现的收入，就只有在其他环节上体现了。

　　有了以上互联网和医疗两大属性背景后，我们来看看移动医疗行业的情况。

　　移动医疗的概念从何而来?

　　1、2005年，帝国理工学院的 Istepanian Robert 教授第一次提出 “Mobile Health” 的概念，主要指：医疗健康行业新兴的移动通信及网络技术;

　　2、2010年，美国移动医疗峰会上的定义是：通过移动设备提供的医疗服务;

　　3、2012年，HIMSS 举办的移动医疗峰会上，NIH 院长 Francis Collins 提到：移动设备提供了不可思议低的成本和实时的方式，用于评估疾病、运动、影像、行为、社交、环境毒素、代谢产物及一系列生理变量，移动医疗技术可能在生物医学研究的创新中发挥特别重要的作用;

　　4、在2013年，美国 Welldoc 公司推出的 BlueStar 是一个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产品：它不仅通过了FDA的许可，经过了临床试验的验证，而且成为了第一个需要医生处方并可被医疗保险报销的移动应用。

　　从海外的发展来看，移动医疗的产品化属性更强。

　　现在喜欢说颠覆传统行业、实现巨大价值，那么在互联网最发达活跃的美国，移动医疗真的颠覆了美国的医疗行业吗?笔者认为，到目前为止，并没有明显的颠覆性企业出现。而且大部分企业反而呈现出很多反互联网行业的特点，比如说：

　　1、企业不通过市场手段，而是通过政府出台规定、强制要求来实现发展，典型代表企业是 Practice Fusion，美国最大的云平台电子病历企业。美国 83%的医疗服务在医院外发生(比如外部诊所)，2006年北欧已经数字化联网，但美国医生也不习惯使用电子病历。直到奥巴马新医改，医生使用电子病历，政府就补贴4000美金。PF在一开始是给医生免费使用，待到医生有动力使用后，PF 就开始大量提高市场占有率，并向前后端延伸(影像系统、诊断)。目前，PF 有三万个认证医生简历可供查找，2014年有4900万病人。

　　2、产品研发还是遵照传统管制方式。顺应行业特点，而不是颠覆。无论是前面提到的 BlueStar 主动申报 FDA，且付费方明确，还是帮助医生私立执业的平台 Zocdoc，都没有改变行业方式，而是在顺应及优化。

　　说到这里，笔者并不是认为国内移动医疗发展的方向不对，只是想提醒大家，医疗行业由于前面分析过的很多特点，其被颠覆的速度一定不会像传统行业那么快，移动医疗创业公司一定需要更多的耐心，理清自己的阶段性目标，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我们再来看一下中美医疗的基本面差距：

　　1、每千人医生数量，美国是中国的三倍。中国的人均医生数中，还包括大量没有拿到执业资格证书的医生。合格医生、尤其是高水平医生的供应严重不足是基本矛盾，且在十年内都没办法解决。

　　2、中国医生90%以上在公立体系上班，美国的医疗服务有70%以上在私立体系完成。不够市场化的环境，造成很多事情动力不足。

　　3、美国医生的平均年薪是25万美金，中国医生的平均薪水是1万美金。美国医生会注重自己的牌照、声誉等，而中国医生实际上不得不接受灰色收入来提高收入水平。

　　4、中国对医疗服务的需求迅速增大，一方面源于老龄化社会的来临，另一方面来自中产阶级崛起带来的对高质量医疗服务的要求。

　　中国互联网行业的初期发展历程是典型的 Copy To China，但由于中美的医疗行业基本面相差很大，因此众多的美国模式并不一定适合在中国落地。真正希望做移动医疗的创业公司，必须对国内的情况非常了解，才能找到痛点，避开大的风险。同时需要对国内医疗改革方向保持正确的判断，比如多点执业落地的进度等。笔者在读 MBA 时，有位教授的话说得非常好：大的商业计划往往存在于变革时期，面对 deregulation 的机遇，准备好的人会从中得到巨大利益。

　　国内移动医疗的发展

　　1、2011年3月，好大夫发布 iPhone 版 APP;

　　2、2011年11月，春雨掌上医生上线;

　　3、2011年12月，丁香园健康互联频道开始发布相应的专题文章;

　　4、2012年上半年，一大批移动医疗初创企业产品开始上线;

　　5、2012年下半年，针对单科领域的移动医疗产品开始逐渐出现;

　　6、2013年，移动医疗开始成为投资热点，各种会议和学术探讨非常频繁;

　　7、2014年，开始不断有重量级企业浮出水面，尤其是 BAT 跨领域出击，进入移动医疗;

　　8、2015年，李天天说 “移动医疗移不动”。拿到巨额投资的移动医疗创业公司纷纷转型，做孵化器、开线下诊所，互联网属性越来越弱。

　　前阵子行业有争议，移动医疗的阶段究竟是下半场还是没开场。笔者认为这两个说法都对。

　　还是从 Gartner 曲线来看，第一波从萌芽期到高潮期的阶段，上半场已经结束，许多盲目追求风口的创业者和投资者都已经入场。但当这一群人做了很多方面的尝试，却发现走不通之后，再有新的公司希望做类似尝试，就很难再融到资。

　　而体量较大的几家公司，虽然也不能说已经成功，但由于拿到了较雄厚的资本，有了一定的人才积累和经验沉淀，已经成为相对稀缺的投资标的，为持续发展获得了一定的领先优势。

　　但就整体行业的发展而言，由于并没有真正的颠覆性企业出现，行业原有特性基本没有大的变化，因此后续依然有希望出现新的优秀创业企业，只是对创业者的要求变得更高了。从这个角度来说，颠覆性的移动医疗，尚未开场。

　　简单总结，笔者目前看好三大类移动医疗创业投资机会：

　　1、提高医疗信息化水平的 “工具类”

　　真正想把医疗 IT 做好，更多还是要靠了解业务流程的人，而不是单纯的 IT 人。某国内医疗信息化公司为了做好国内某三甲医院的项目，从日本引入了200人的专业团队，才能保证交付质量。不过这一类企业在中国面临的挑战是，国人对软件及人力服务的付费意愿向来很低。以最典型的 HIS 系统为例，一方面，厂家超多，质量好的凤毛麟角，因此大多依靠价格战，收不到合理的利润。另一方面，医院不愿意付费，不能搭建好的系统，制约医院的信息化水平。这样的恶性循环之下，笔者在医院看到的很多行业软件水平之低，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因此在医疗行业改革中，如果有好的团队针对细分市场认真做好信息化工具，是有希望做大的。比如私有诊所连锁。笔者认识的很多私有诊所的创始人都对市面的软件不满意，很多不得不自行开发。

　　2、技术突破的 “技术颠覆类”

　　科技和资本永远是推动经济发展的两大动力。传统的医疗器械技术其实大多来源于成熟工业领域，因为安全稳定才是最重要的。但在移动医疗领域，有可能绕开工业应用这一中间途径，直接由技术造成颠覆。

　　当然，技术突破的难度是非常大的，现在虽然出现了很多可穿戴设备，但实际上能达到医疗级要求的基本没有。如果一旦出现技术突破，将会有巨大的颠覆意义。寻找此类机会，需密切关注国内外市场。Google、苹果等大玩家都在关注这一领域，但目前仍未突破。

　　大数据也是目前的一大热点，方向是对的，但短期内很难有爆发机会。但沿着 “数据收集-数据分析-数据应用” 的发展线路，如看到特别优秀的团队，投资公司可能会做提前布局。

　　3、商业模式的 “模式颠覆类”

　　由于中美医疗体制的先天差异，在商业模式这个领域，中国比美国更有机会出 “异类”、出 “黑天鹅”。

　　但在这个领域要想成功，一定要结合 “政策”(如多点执业、远程医疗、分级诊疗等)、“人才”(互联网人才与医疗人才的结合，缺一不可)、“行业整体利益链条”(得医生者得天下的伪命题)，来考虑存在的机会。

　　目前 “半成功” 的例子是重度垂直领域，因为可以自行完成闭环。这个道理，有点类似发展中国家比发达国家更有可能出现全产业链的集团，因为可以形成更好的质量控制和灵活快速。

　　最后的几点补充

　　1、互联网投资的本质是投人，在方向不错的情况下找到最合适的人，可以允许他不断试错，占据好的位置。不过在移动医疗这个领域，人才更难找，因为医疗行业的人才本就已经很稀缺，能跨界的人才更少。看看国内几家大体量的公司，创始人在早期能得到支持，跟他们本身是跨界人才这一特点密不可分。

　　2、在寻找颠覆类的移动医疗投资机会的过程中，依然要尊重基本的医疗属性和规律，比如安全性(始终不会改变)、法规(可能变化，持续关注)、利益链结构(决定发展速度的关键)、人才(成功的核心要素)等。

　　3、借用一句老东家华为任总的话：领先一步是先烈，领先半步才是先进。在移动医疗行业创业和投资，都需要把握好节奏。造血能力弱的项目，要考虑到融资能力究竟如何;天花板低的行业，要考虑寻找好的合作伙伴。

　　最后一句，方向是美好的，道路是曲折的，祝大家都能找到理念一致的伙伴同行!